国公府世子妃(翁媳) - -067-百味 ρo⑱ⅵρ.d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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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,几个岁、满脸天真、跃跃欲试的少女已经踏步进来,无邪的双眸惊奇地四处看了一眼,见到她马上像见到了亲人,七八个连带跟着她们的奴婢十几个,粉雕玉琢般的孩子就簇拥过来了:“虞世子妃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
林君如先开口,她们旁观了好几天了,实在好奇,这一次等在不远处,一见她进来,就一簇拥跟着进来了。
个个脸上红扑扑的,眼神又闪又亮,像偷腥的小狐狸,急巴巴进来的模样,又像后面有人要烧她们毛茸茸的小尾巴。
严青心里一阵惊喜,她没想到真能把这些孩子拐来,话本引诱说起来像个邪教一样的存在,可严青觉得也只有闺阁时期的孩子,才愈发胆大妄为。
就连她,婚后不也因为环境的陌生,‘安分守己’蛰伏了一段时间,若不是虞国公的变故,与他的纵容,她也不会这般胆大妄为。
严青见到她们真的,心里都涌上了一阵暖流:“没事……坐下吧,今天刚好有一场戏,我们都是第一观众。”
随着说书先生惊堂案一拍,情楼第一舞姬的故事徐徐展开,舞台上一直匍匐跪身的女子也缓缓颤起了身子——
“……话说那一年是花灯节,满街挂红的彩灯,会喷火的杂耍,文台武台台台相竞的博学武才,流光溢彩、美轮美奂。
我们的女主人公——薛琪搂着老太君好一阵撒娇,终于也能与姐姐们游街赏灯,Pǒ⒅t.cǒм(po18t.com)
只见她头梳双髻,火红绒花点缀,红艳艳的头绳流苏般垂下,肤如凝脂,珠圆玉润,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,可爱的小模样说不出的动人。
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请求,也没有人能拒绝她的漂亮,尽管前前后后都是保护她的仆人,可沉迷热闹目不暇接的薛琪没注意到,已经有人贩子盯上了她。
渐渐地,人越来越多,聚集的人潮让街道变的热闹起来,叫卖声、笑闹声,鞭炮声、答题声,声音越来越大,杂耍、花车、舞狮游龙竞相亮相。
一阵推搡变故后,薛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,已经迷晕被人抗走,醒来是在一个漆黑的地方,闻得见的腐朽和窒闷,就像久久没有开窗通风过的老屋……”
半饥半饿关黑屋,再出来已经浑噩记不清前事;
念书学艺才能吃饱,同台竞争魁首激烈帽频;
琢琢君子温情怜,春心错付妾心狠,飞天一舞名动天下……
故事落幕时,大堂之上已隐隐听闻哽咽之声,满腔情绪都倾覆在台上倾城一舞的女子身上,仿佛看尽了她的半生,感同身受了她的繁华与情爱,但最后,都在她的倾城舞姿中,在力量与美的飞天舞只能够,获得了喜悦的安心,和不明所以的激动。
陈大娘也眼眶通红,如果男子面对的女子都是这样的,难怪他们流连忘返,不说容貌上佳,光是一曲飞天舞,已足见她们不只有魅惑以色侍人而已。
“……我看完了,你们还要我做什么?”纵然有改观,可依旧不明所以。
严青不以为然:“觉得她的故事精彩吗?”古先生的口技相当了得,但这一场舞说里,舞台上破茧成蝶的舞姬才是真正的主角。
“……果然在你们贵人眼中,只分故事精彩与否了。”陈大娘目光黯淡,竟然有些打抱不平道,“当然精彩,千金落难,拜师学艺成才,情劫后的涅盘重生……当然精彩。”依旧挣不脱这座牢笼的禁锢,都是可怜人。
严青目光终于温和下来,纵使故事有虚构部分,但舞姿是不分昼夜寒暑十年磨出来的:“我也觉得你的故事很精彩,说出来,我也给你搬上舞台如何?”
陈大娘错愕:“……怎么可能,我只是千千万万苦难人中的一个,都这样,没甚出奇的,若贵人多走几个村,不比村落,市井小巷,多的是像我这般命苦之人,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谁家的事,没人看的……”
严青眼睛柔了一下:“不管苦不苦,我是敬佩陈大娘独自一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的,人生的形态有很多种,纵使换做我,说来惭愧,我不会为了孩子牺牲到这个份儿上。”把养成孩子当rEn生的全部使命。
“但我敬佩陈大娘的精神,你的毅力和韧X。而李大娘,”严青转向一边一直沉默的女子,她头发一丝不苟,穿得更为齐整,“你一生无子,却与相公恩爱和气,一辈子没红过脸,如今老伴年老痴傻,认不得人了却依旧记得你,认不得回家的路却记得为你买糖果的铺子,忘记天寒穿衣却记得要为你摘后山的冻柿子,以至摔伤残腿……”
严青眉眼更加和熙:“李大娘,你的故事是温水一般的宁和静美,却能教人看到夫妻相携的最美姿态,鸳鸯眷侣的最本真的样子——没有三妻四妾,没有轰轰烈烈,只是静水流长的日子中,两个人的相互付出、相互包容和惺惺相惜。”
楼下,林君如和几位千金们围住巫舞,她就是情楼舞技最精妙之人。
她现在的心情也很微妙,这是她第一次跳给女子看,她们的眼神只有澄澈的欣赏和亮晶晶——
“你真的是故事里说的那样吗?”
“你还记得家吗?”
“你的手好有力,丝带有多长?五十丈吗?你竟然能托起旋转舞动了那么久,好美!”
……
纯粹的好奇和善意,甚至崇拜向巫舞传大过来,巫舞内心一烫,鼻子一阵发酸,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,只是莫名体会到了一点情嬷嬷的心境。
“不是,故事是虚构的,除了我学舞的经历和现在的舞技,一切都是话本虚构。”见到姑娘们有些失望,巫舞不禁心酸,可世子妃说,她的舞已能荡人心魄,身世和凄美的爱情都只是她的点缀,永远无法遮盖她的风华,所以,真真假假,必须说清楚。
“那也很厉害啊,”林君如赞叹道,“我家里也养有舞姬,但她们只会靡靡之乐,专供取乐和柔美,无法像你刚刚一舞那么震撼。”直上十米穹顶的丝带高速旋转,盘旋飞舞时几乎遮天蔽日。
“是啊,我可以捏捏你的手臂吗……”
正说着,门外却传来了吵嚷声,原来女孩子们的家人听闻消息派人来了。
严炼把胡虎拎回来,正面对上来人:“林公子,没见到横幅吗,你是女子吗?”
“让我妹妹出来!你们做了什么J鸣狗盗之事,把我妹妹欺骗进去?!”
严炼心平气和,按照妹妹交代的说:“你带嬷嬷了吗?女眷可以进去……只能进一人,情楼谨遵圣旨还未开业,现下只是内部排演,你们不会想抗旨不遵吧?”
十几个仆妇顿时吓得退到主子身后。
“严炼!你别拿J毛当令箭!”
严炼被他指着鼻子不爽很久了,捏住欺近:“想打一架是不是,那到旁边,我们打一场!”
眼见俩人剑拔弩张,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,情嬷嬷在严青示意下站出来道:“各位,我情楼今日编排了一出戏,因封楼缘故无法为大家出演,但古先生即日将在第一酒楼说书,大家想知道详情的,请移步酒楼听书。至于几位观戏的贵人们……”
情嬷嬷侧开身,请出几位千金。
不出一日,情楼舞姬破茧化蝶记已在皇城流传,倾城一舞更是在说书人奇妙的言语蛊惑中,千金们的梦幻赞叹中,民妇的沉默点头中,惹起无数人的期待,但此舞只能在情楼观赏,且只能等开门营业后正式登台。
让这股风潮掀起更大巨浪的,是虞世子妃再次被御史弹劾,没有妇德、擅入烟花之地、挑唆人心思乱……等等罪责,不一而足。
顶着这股风气传出的,是《化蝶记》话本的发行,通俗白话的语言、一波三折引人入胜的情节,霎时让皇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不出一日,戏班子也跟风出演了这一出戏。
帝王对弹劾之事一例压下不提。
让这股风潮余热不断的,是情楼再出新的说书剧本之事,只是这一次不是楼中人生,而是市井乡下两个女子完全迥异的人生——
一个丧夫养成一子一女,孝顺懂事,前半生吃尽苦头,后半生老来有子孝敬送终;
一个无子夫傻,却恩爱无私、至死不渝……
哪一种人生是美满?哪一种人生是幸福?
陈大娘半生辛苦,满头白发、满脸沧桑,换来儿女孝顺、儿孙绕膝颐养天年是美满幸福?
李大娘夫妻二人不离不弃,几十年无子君不休,老后君傻痴残妻不弃,蹒跚扶持的背影,又才是美满幸福?
没有答案?情楼广收市井乡野亲身故事,纳迎妇孺入楼倾诉百味人生……供天下仁人志士各抒己见、各得人生真情。
御案上严青的弹劾只增不减,她大肆收买市井故事,利益所诱,情楼门槛几乎要被妇孺踩烂了。
不单妇孺,情楼内更是吸纳了一大批润色故事成书成画成戏的狂生、囊中羞涩的考生。
严青此举也是比不得已,入楼者众多,能听而作书者都用不上,她就招揽了今年上京赶考的考生,多的是盘缠不够住破庙、大通铺客栈的学子。
她标明的几条准则,如一出口成章,市井民妇是考官,听懂认可才可收稿;二突出主题,妇孺品行,无论善恶……
这些要求让一些自负才识、文章斐然的学子铩羽而归,一下就让情楼之事在上京更是风生水起、毁誉参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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